那年。我们上学

作者:洪慧
第五届工人文学奖新诗组作品

就成为了工人
父亲到处嫖妓
吃酸掉了的萝蔔
像茶馆的唐铁嘴和小唐铁嘴之类
他拿著一堆传单。严肃得像一个玩偶
「我们血液里都有共和的精神,
就像我们骨头里都有梅毒。
我们是民主的,也是梅毒的。」

民主。那女孩住在天水围
穿黑色衬衣,右手有痂
梦里的楼梯一直旋转腾高直到
拥有自己的阁楼。生之滑鼠
在网络键入她的名字甚至可以找到
餐厅和她在春日的塗鸦
那时,一个人在造句簿上批改因果关係
的逻辑题:「我的母亲是一位囚徒
那一年,我们吸了毒」
铁盒的封面是一间蓝房子的一个消失视点
是的。谁现在没有房子,谁就不必再写信
像罐头。急冻、真空处理的
信仰和诗。
沙甸鱼猩红色的婚礼海其实知道
但我们生下来就是带菌的

至於选民。譬如我们从头斟酌
椅子和床的原初。
确然我们应该是拿锯或者打铁钉之类的
以色列人
那些被上帝选中的钮扣
鸭子、铅笔、罩袍
「但上帝会染上梅毒吗」
当哥伦布将新大陆的礼物带回欧亚也带回
梅毒。1636年,陈司成著《霉疮秘录》
「独见霉疮一症,往往外治无法,细观经书,古
未言及,究其根源,始於舞会之未,起於岭南之地,致使
蔓延通国,流祸甚广……甚则传染妻孥,
丧身绝良,移患於
子女。」
真的吗?真的可以使用那些茶壼和帽子等字眼吗?
真的。其实跟工人无关
孩子。为什麽不食肉糜呢?
像那些过早成熟的女孩因为
拉手、亲吻、以至於做爱过多而每月
来潮、疼痛甚至未婚不育。在天水围
当另一个卖火柴的女孩行走於遍插街灯的黑夜
不穿切古华拉的T恤
长裤、球鞋、祈祷
我们是梅毒的。也是民主的。

30/10/2010